【宝宝睡】

                                                                                                                                                                                                                                                                                                                                                                        　　　　　　　　　　　　　　　　宝宝睡
作者：srose
2008-10-21发表于SIS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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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名字的河流砸了一个坑尚未完结，又起了一个新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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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下午。都１０月份了，还这么热。
　　我走到厂房附近，门虚掩着。里面是狭窄的长廊。两侧大概各有２间房。我
走了几步，离我最近的屋子里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监听音效。音箱里传出女人的
呻吟。男人回过头朝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我没管他，径直顺着音箱线朝里面走。最尽头的房间里，围着一张方桌站着
３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其中一个正在干大肚子女人。另外２个在自慰。周围站着
抬麦的音效师和拍摄的２个家伙。
　　女人抬起头，朝我笑了一下。牙很黄。打着蓝色的眼影。真丑。那胖子还在
吭哧吭哧干个不停。
　　我操。一帮孙子。
　　离开那我去了街口打车。往罗湖体育馆。
　　老妈妈在家。眼影打的太深，脸上粉扑得太重。穿着７分裤和吊带。她端来
２杯酸梅汤。坐下时，乳房塌下来耷拉在层层叠叠的肚皮上。
　　我看了看杯子，不想喝，我说，是你发现的么？
　　她说话声音很冷，不是我发现，死了没人知道。房间里都臭了。
　　我说，她状态好么？
　　你干嘛不早点关心？
　　我问，她是什么样子？
　　老妈妈点了一支烟，没什么样子，一个早熟的小婊子。但她应该得到更好的
生活。明白吗？我不想让她在妓院里长大。
　　她站起来，往里屋走。
　　我跟在她后面。房门开着。深红床帏边坐着一个童花头的小孩。
　　乖，宝宝，这是你舅舅。他来接你回家。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摆弄娃娃。
　　我说，我是你舅舅，你还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不过没关系。以后会好
的。
　　老妈妈从外面拿来一个袋子。
　　宝宝，这个包你拿着，都是你爱吃的。想我的话，就打电话，我会来的。
　　我把她带回家。带她看房间。
　　我说，这个房间是你的。喜欢么？你可以把娃娃放在枕头边。
　　她走了出去。
　　我跟着。
　　她去了厨房拿带回来的袋子。
　　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我给她拿了牛奶。我说，好看么？
　　她妈是出车祸死的。跟她的客人。一起去大冲玩。路上闹得厉害。撞车，就
死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
　　宝宝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把她抱回房间的床上。给她脱了外套。她身上都是
瘀伤。
　　怎么弄的，我不知道。
　　半夜醒来，我去厨房弄水喝。桌上有一箱从警局带回来的遗物。我拿刀破开。
一串钥匙。十几块零钱。一支口红。防晒霜。小塑料瓶子。还有些别的乱七八糟
的玩意儿。我翻了翻下面，还有一本小笔记本。一个Ｕ盘。我没仔细看。因为宝
宝在房里哭。
　　我跑过去。她做了噩梦。我抱着她，安慰她。
　　她说，妈妈。
　　我搂紧她，没事儿。没事儿。
　　她说，妈妈。
　　我说，明天，明天我们去看她。
　　第二天我带她去了公墓。我记得是把她葬在Ｔ区１３排。我走了一圈，没有。
我又走到１４排。没有。
　　我说，宝宝，你在这里等。不要动。
　　我跑去管理室。登记的说，已经移到Ａ区了。４列６墓。
　　我操。我问，是谁？
　　那人懒洋洋滴地瞟一眼，登记的是李牧。
　　我跑下去找宝宝。李牧，我就是李牧。我操。
　　Ａ区是富人区。不用委委屈屈地占一小方。那一块儿整个是你的。不管是谁，
那人真有钱。
　　宝宝说，真好看。妈妈肯定喜欢。
　　我说，乖，不是我弄的。
　　宝宝说，但是真好看。妈妈也喜欢百合。
　　我们在墓地待到太阳下山。
　　回家我让宝宝洗澡。她把头发弄得一团糟。我把她放进浴缸。我说，如果不
洗澡，我就把你送回去。我站在那里不说话。她的头低下去，又抬起来。她说，
好吧。我说，乖孩子。我探身过去拿沐浴露。她忽然拉开我裤子的拉链，手伸进
我的底裤。我往后以跳，摔倒在地上。我盯着她。她无所谓的看着我。我说，为
什么？你在做什么？
　　她眼神里充满了嘲弄。她说，没什么。本来就是这样。
　　我冲过去抓住她的手，你可以和我说，宝宝，是什么？
　　她盯着我，眼睛像一湖水。她咯咯笑起来。就跟李倩一个样子。
　　笑声戛然而止。她把头埋在胳膊里。拒绝再说话。我让她自己在浴室里呆着。
　　　　　　　　　　　　　　　　二
　　晚上１１点，我到了红糖罐。在吧台要了一杯吉利苏打。
　　另一端坐着一个肥女人。穿了一条紫红的吊带裙子。
　　我环顾一周。没看到老鼠。
　　手机在裤兜里震着。老鼠的短信：二楼左拐厕所旁边。
　　我上去了。
　　一堆男女在那混着。
　　大屏幕上打着彩色眼影的女人不知道唱什么玩意儿。
　　嘴巴鲜红。
　　我拨开人群挤进去。
　　厕所门口，老鼠在那蹲着。
　　他和我擦身而过。我手里多了一个纸袋。我把它卷起来揣进口袋，走了出去。
　　档案上写。李倩。死于２００８年１０月４日下午１６点４５分。
　　我在街口７- １１买了一盒烟和一支可爱多。
　　回家后，宝宝正坐在电视机前。一只手抱着娃娃。
　　我走过去，给她可爱多。她说，这不是我爱吃的。
　　我走进厨房倒水。我知道，那是李倩喜欢的口味。
　　妈的。
　　窗户外传来猫的叫声。低低的像是病了。
　　晚上有点冷。
　　我突然厌烦了这一墙的绿色。我说，宝宝，明天我们去买新墙纸，你喜欢什
么颜色？你觉得粉红怎么样？小花的图案，还有海洋蓝……
　　她抱着娃娃回房间。
　　我住了嘴。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没声音的电视节目。
　　李倩就喜欢粉红。她一天到晚都说自己是公主，他妈的结果是乞丐命。买什
么都要粉红色。指甲油粉红，裙子粉红，床单被套都是粉红。第一次去她房间能
吓死。
　　宝宝在房间里叫。
　　我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她说难受。
　　我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她把手伸进我的裤子。我僵在那儿。空出手制住她。
　　我看她。她的眼睛乌黑滚圆。毫无畏惧。
　　我说，宝宝。
　　我说不下去。
　　我不知道怎么了。她到底是怎么了。她才５岁大。
　　我去客厅看档案袋。
　　李倩的尸检报告。照片。我一张一张看。她是被干死的。报告就是这么写的。
　　阴道都被干翻了。血肉模糊。乳房上被扎了窟窿。眼皮青紫。嘴唇破了一大
块皮。脖子上有被嘞的痕迹。肿胀的手指。被皮下注射。
　　我把桌子掀翻了。
　　宝宝叫我。她站在门口看着我。
　　她说，我是不是生她气。她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我搂住她。我说，乖，好好睡觉。
　　我打车去了老妈妈那。
　　你早知道。
　　她的手指打着哆嗦。知道什么。
　　谁干的。
　　没有谁。
　　是不是四卫？
　　她走到门边。不是他的错。
　　我在楼道里等到１２点。
　　许哲摇摇晃晃地挟着一个女的回来了。
　　你他妈的真骚。晚上我给你去去火。
　　我走过去一脚把他踹到墙角。他手撑着墙，眨巴着眼睛想看清我。
　　又是一脚。
　　我把他当面袋子踢。
　　那女的在旁边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他是我的客人。
　　我住了手。我以为是李倩。
　　那天我揍那个胖子的时候。李倩也在旁边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他是我
的客人。
　　胖子被我揍成人干了，歪在地上大喘气。我手上黏糊糊的都是血。
　　李倩把杯子烟缸都砸过来。我没躲，盯着她。
　　她尖叫，要我他妈的滚蛋。
　　我没说话。就走了。
　　后来又把许哲揍了一顿。他介绍男人给李倩。白干了一晚上一分钱没给。
　　我问许哲，那男人是谁。
　　许哲把断牙吐出来。四卫。他说。
　　这丫的藏得比雪山豹子都深。
　　没过多久，李倩喜滋滋地跟我说，她男朋友是四卫。
　　我没见过他。他撺掇李倩和他同居。
　　她在那儿被他干，还给别人干，拍小电影。房东也把李倩干了。我看见毛片。
　　３７分钟。还没有配音。
　　李倩涂着蓝色的眼影，脸在镜头里晃着。身体干巴巴的。从后面上她的男的
大概四十多，光头，胖的跟猪一样。
　　我恶心。
　　我去找她。四卫没在。她怀孕了。她又叫我滚。说要从床上跳下去把孩子撞
死。
　　我什么也没说，把吃的和钱放在地上就走了。
　　后来她生了，我又去看过一次。
　　每个月我都往她卡里存钱。
　　她叫我滚。
　　她管孩子叫宝宝。
　　四卫又回来了。她又开始拍小电影。身材没恢复好。肚皮耷拉下来像面袋子。
　　四卫往家里拉人。轮番上她。有时候为了５０块钱，有时候是一本杂志。她
不在乎。她的阴道变成了马达。一天２４小时突突地响着。
　　四卫在布心路开了一家酒吧。很少露面。
　　我没再见过她。她换了房子。
　　房东说她欠了３００百块钱。
　　许哲在地上爬着转圈，躲闪我的脚。
　　他说话跟猫叫一样，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那天我没去。她和老杜一起走
的。
　　谁。
　　就是后街那个卖肠粉的。杜老二。
　　我从他身上找出钱包，里面有４张１００，１张５０。掏出来丢给那女的。
　　我说你走吧。他今天没法和你做生意了。
　　雨下个不停。
　　我身上湿透了。
　　宝宝在房里睡着。我摸摸她的头。她乖极了。